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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总结,中远船务工程集团有限公司的工作就是与钢材打交道,切割、焊接、组装……。但上海中远船务工程有限公司却于其间,以智慧、以勇气、以责任、以担任,生生将不起眼的钢“炼”成耀眼的“金”。2012年,上海中远船务承接海工订单近3.38亿美元,稳定的利润源源不断地流进中远船务的口袋。
炼金术人人眼热,为什么独独上海中远船务“点钢成金”?
远见,创新的武器
全球航运业的疲软,带来修船企业业绩的“跌跌不休”。据统计,2012年修船产值同比下降约18%。专家预计,2013年的生产经营将更为困难,产值很可能连续第4年下降。而上海中远船务却逆势增长,2012年实现营业收入5亿多元,同比增加68.6%。在修船企业普遍“无米下锅”之际,通过创新转型,上海中远船务的海工订单却是满满当当,到了2017年。
成功背后,是创新的力量。
把时间向前推几年,彼时的修船业风生水起,红红火火。从一家航修厂脱胎而来的上海中远船务面对的是只有56亩地,280米岸线的单薄家底,以及远离港口的地理劣势,怎么赚钱?
上海中远船务的想法不同,他们采用的是逆向思维。当别人都在想着怎么尽量从船东身上多赚钱的时候,上海中远船务旗帜鲜明地提出了“帮助船东控制成本”。他们是这么算账的:上海中远船务的地理位置不佳,从港口到船厂就需要一天的时间,这一天要花掉船东多少钱?船东凭什么到这里修船?
两千多年前,孔子的“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修身理念,被上海中远船务移植成了经营准则。凭借这种经营智慧,上海中远船务依靠修船曾在2008年创下了销售收入8亿多,利润2亿多的业绩。这一点在今天的航运业来看,更凸显其现实意义。
一只亚马逊河流域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在蛛网般层叠的经济关系中,今天的企业,谁也无法独立生存。摆脱零和关系,以竞合的姿态获取共赢更是商业坦途。上海中远船务比别人更早地意识到这一点。理念创新一步,经营领先一路。
市场瞬息万变,如果满足现状,今天的上海中远船务仍可能食不裹腹。企业必须始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顺境时仍然夕惕若厉,花团锦簇间依旧警醒。在修船业一片风光之中,上海中远船务看到隐匿的危机。
常规船舶的修理技术成熟、进入门坎低,一般的制造、组装使得绝大多数修船企业的附加值低、企业发展同质化。企业只能不断地扩充产能,维持获利。只要市场萎缩、产品价格下降、企业马上面临经营危机。物理空间受限的上海中远船务产能已近极限,潜力无多。一味沿着老路走,前方必是发展的死胡同。
中国经济长期受困于仅依靠生产要素的扩张和增加人财物的粗放式增长。故此,2004年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要大力推进结构调整,促进经济增长方式转变。作为制造业大国,要实现产业升级必须以技术为王。面对常规修船产业成熟、市场饱和的现实,上海中远船务确立了以技术抢占市场的集约型转型之路:通过提供高附加值的产品与服务,从而获取高利润,确保企业的永续经营。上海中远船务决定进军海工项目。
当上海中远船务总经理刘玉国第一次阐述这一梦想的时候,引来的是一片嘲笑,甚至有人当面斥之为“胡说八道,异想天开”。海工项目被誉为“皇冠上的明珠”,要求强大的技术力量、优良的制造设备和丰富的制造经验。你,上海中远船务凭什么?
军人出身的刘玉国不打无准备之仗。刘玉国分析:党的十七届五中全会强调要加快实施“走出去”战略,积极创造参与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新优势。这是时代要求,是天时。COSCO的品牌,中远集团和中远船务的有力支持和坚强兄弟企业的关心和无私支援,这是现实基础,是地利。经过几年的准备,上海中远船务各方面的条件不断改善,尤其是干部员工的精神面貌比较好,很自信,有决心。这是人和。
远见是创新最有力的武器。远见的力量在于看见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找到创新的方向。但从来没有谁一马平川登上珠穆朗玛峰。
进军海工项目,技术人才缺乏就是一大拦路虎。刘玉国却不担心,他底气十足地说,只要我想,就有人!在他看来,技术人才不是固定的在某个企业,从本质上说,这些人是市场中的,是可以流动的。上海中远船务“全球引智”,积极引进各类国际技术领军人才。如今,上海中远船务的海工设计队伍多达140余人,其中领军人物2人,专家5人,高级设计师30余人,骨干设计师40余人。
海工项目多是海外工程。上海中远船务面临的另一大问题是如何“走出去”。中国大企业走出去的方式多依托于对外直接投资,中小企业更多只能流于产品销往海外。而这两点,上海中远船务均做不到。
另辟蹊径,又一次创新。这次,上海中远船务跳出产品输出的圈子,直接选择了位于价值曲线更高端的技术输出。2010年2月,依靠中远船务海工技术中心和经营总部的支持和推动,上海中远船务和巴西EN鄄GEVIX公司签订了FPSO主船体的生产设计和详细设计合同,同时还签订了为船厂建造提供技术支持的顾问合同。在海洋工程建造上,实现了中国国内首次对国外的技术输出。
梳理上海中远船务的道路,其意义在于一是顺应了中国产业升级的洪流,为中国传统制造业产业升级的可行性路径提供了实证范例。二是在中国企业“走出去”战略中,提供了对中小企业颇具借鉴意义的模式选择。
企业的发展总有坎坷,甚至遇上绝路。但在每个死胡同的尽头,都会有另一个维度的天空,在无路可走时迫使你腾空而起。这腾空而起的支撑力,取决于你是否掌握创新的武器。
技术,武器的创新
“形而上者为之道,形而下者为之器”。创新的武器是对企业“道”的要求,但企业靠的不仅仅是梦想,还要实干,仍然要在形而下者的器的方面下大功夫,实现武器的创新。
2011年,荷兰籍冷藏船太平洋轮和大西洋轮环段加长改装工程招标。钢结构1300吨、隔热层5000平方米,船期35天,两船间隔只有7–10天,每脱期一天罚款2万美元。按常规方法,两艘改装船的毛利率将是负6%。上海中远船务经过周密计算,认为只要采用新技术,就能从中挤出利润的水分。公司立即组织人员围绕标书内容重点对浮船坞液压小车平移对接的设想进行进一步的论证和试验,并通过了权威设计部门专家的可行性论证。简单高效、富有创意的施工方案折服了船东。随后船东对上海中远船务的竞标书和技术方案再次进行了认真分析和综合评估,并两次委派高层专程到上海中远船务进行实地考察。不久喜讯传来。上海中远船务在众多企业竞标中一举中标,将这份充满风险和挑战的两艘冷藏船加长改装工程合同收入囊中。
企业建立技术创新能力的本质意义在于创造竞争优势,以技术创新为手段,打造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对企业而言,技术创新就是最好的武器。一路走来,上海中远船务的发展身影里最亮眼的始终是技术创新。
上海中远船务技术创新的突破口首先选在了特种船修理和船舶改装。自2009年起,上海中远船务有9项化学品船不锈钢和不锈钢复合板的焊接工艺通过评定和实船验证:化学品船普通钢板液货舱的MARINE LINE特种保护油漆的施工工艺取得成功;LPG船液货系统的修理工艺以及丙烯媒罐的充装运输工艺日臻成熟。在技术的强力支撑下,特种船修理很快进入上升通道。2009年完成特种船修理24艘,占修船总量的34.29%,占修船总产值的20.75%。此后特种船修理业绩连年上升,2010年25艘,占修船总量的32.89%,占修船总产值的36.35%;2011年39艘,占修船总量的38.24%,占修船总产值的26.67%。2012年,共完成特种船修理、改装49艘,占修船总量的54.44%;占修船总产值的73.83%,创历史新高。
今天的修船界,只要提及特种船修理,首先想到的就是上海中远船务。2012年7月,新加坡船公司的“托尔”、“西格罗”、“海富”等三艘LPG船的完美修理,使船东和船舶管理公司一致决定将上海中远船务定为其在中国的LPG轮唯一修理船厂,并表示要将欧洲船东LNG船也介绍来厂修理。弹丸之地的上海中远船务如今已是中国特种船修理的一张闪亮的名片。
2011年12月9日,上海天气多云,最高温度7度,北风4–5级。上海中远船务的员工大概谁也记不住当天的寒冷。他们的记忆中只有15台缓缓移动的液压小车。15台小车在严密控制下一起发力,轻松举起1100吨重的环段,当环段到达预定高度后,又慢慢向前平移了10米。
成功了!带有决定性意义的“环段平移、船体切割分移、海吊江上移动环段以及浮船坞内三段对接合拢”大会战拉开帷幕!数天会战之后,最终数据显示:环段与两段船舶分体的对接精度完全达到了设计标准,成功实现了三段无余量对接合拢。凭借这一首创技术,太平洋轮和大西洋轮的毛利率变为正10%以上,同时赢得了船东的尊重和赞赏。船东又预约了4艘同类型改装船订单。
积跬步至千里,积小胜为大胜。有了特种船的技术累积,上海中远船务顺利实现了在海洋工程建造上对国外的技术输出。其后,2012年2月,在包括新加坡、韩国等20多家竞标单位中,上海中远船务凭借着在FPSO设计的技术含量和驻巴西现场顾问组出色的工作表现,脱颖而出,赢得了一组FPSO生活模块的建造合同,实现了“由技术服务向项目建造”的海工业务延伸拓展目标。
近一年的建造实践,上海中远船务建造质量和技术得到了巴西客户的高度评价。乘势而上,上海中远船务不断扩大海工建造战果,在与竞争对手博弈中,一次次击败对手,又相继签订了FPSO通用模块建造、FP鄄SO的全套模块支墩建造、3000米水深的DP动力定位的第六代钻井船的详细设计及生产设计等一系列建造和设计合同。2013年初又获得了8套FPSO舷外隔水套建造合同和1个FPSO艏段建造合同。
依托技术创新,上海中远船务克服了硬件不硬,物理空间受限的种种局限,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不抛弃、不放弃,不断反省,不断学习,重点始终放在技术含量高、附加值高、市场竞争较小的化学品船、LPG船、冷藏船、水泥船、沥青船、海洋工程船等特种船的修理改装上,努力做到了特色更特,强优并进,走出一条“小而精、小而专”的特色之路。
现今,上海中远船务拥有10多项技术专利,达到国家高新技术企业的标准。一旦申报成功,竞争优势将进一步加强。从最传统的低门槛修船企业到高门槛、高附加值的高新技术企业,如同战士不断提升自己的武器,上海中远船务的奥秘就是以技术创新为武器,为生产力,为利润率。这就是武器创新的力量。
人,不变的固守
奇迹的花从来不肯开在容易的路上。每一次成功的背后都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
海工项目的技术输出承载着上海中远船务的转型梦想,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们要是做不好这一项目,就不要回国了。”刘玉国对前往巴西的顾问组成员放下“狠话”。
相隔万里,不负使命。遇到所有的难题,自己解决。顾问组成员的理念––“没有借口”,工作必须出色。按照FPSO设计合同,巴西合作方明确规定了各个专业的三维设计软件均采用AM软件。但在2011年5月份,巴西合作方提出要将三维设计软件改由鹰图软件替代原来的AM软件。
当时整个FPSO的设计工作已经展开了数月,各个专业的数据库设计、模型放样等都已稳步推进,设计软件的更换,无疑是前功尽弃,推倒重来。项目技术经理宋志文没有被眼前的突变打乱阵脚,他以尊重巴西伙伴、增进双方长久合作为出发点,迅速调整思路,主动与巴西船东进行沟通和协调,根据船东新的要求确定了更换软件、工作站配置、服务器配置、数据库重建、模型转换和软件培训等一系列工作,并以最快的速度组织培训。最终,设计团队在较短的时间内掌握了设计要领。熬过一个个不眠的夜晚,迎来一次又一次的清晨,顾问组成员用通红的眼睛和钢铁的意志,按时赶上了工作节点。
《亮剑》在上海中远船务的食堂连续放了四年。年代不同,但同样的性格和气质,传承同样的优秀传统,凝聚无畏的战斗意志。勇往直前、敢打必胜的信心和勇气,跨越时空,亮剑的军魂与上海中远船务的企业作风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刘玉国说,企业成功,10%靠决策,90%靠执行。我很庆幸,自己有一支敢打硬仗、能打硬仗、善打硬仗的铁军。
在强化执行力建设上,上海中远船务要求布置工作必须有具体要求、时间节点和责任人,否则一律“闭嘴”。刘玉国要求,“没有准备好不要来开会”。刘玉国说,你汇报工作不能说下周完成,必须得是下周几,几点前完成才行。每一项工作都必须有跟踪检查,未落实、未按时间节点完成或做了但经检查不合格的,一律问责并予扣分考核,考核结果记入干部员工业绩档案。
2008年,上海中远船务砍掉了15%行政费用,2009年砍掉了20%,2010年继续砍掉了20%,2011年再砍7%,2012年再砍掉10.5%。上海中远船务的年度预算编制综合往年发生的收入、支出和当年生产目标为基准,细化到每一个成本中心的预控点,由预控点到班组再到部门、财务、分管领导直至最终的公司预算领导小组共六个环节,上下往复分析测算,逐步走向精细化。《项目管理考核办法》、《生产计划管理规定》、《派工管理规定》等一系列措施、制度相继出台,以制度确保了工作的不变形,不走样,为基础长青创造出制度化的基因。
但当今社会杂语喧嚣,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将如是。如何把多声部铸造成和谐的乐章,而防止它散漫为嘈杂之声。仅靠制度的规定,这将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上海中远船务的经验是因地制宜,从实际出发,从员工角度出发,想其所想,绝不强制压服,或空洞说教。
江南一带,自古有拜菩萨的民俗,上海人前往普陀岛敬香的风气兴盛。刘玉国针对这一现象,提出了他的“积善成德”说。他说,你们必需好好的工作,这不仅是关乎你们个人的事,它还关系到整个厂子。你工作不努力,安全出纰漏,弄得大家都丢掉饭碗,那你就是做了亏心事,再怎么拜菩萨都没用,菩萨也不会保佑你!好好工作,让工厂有发展,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就是最大的积善成德。即使你不去普陀,菩萨一样保佑你!
李云龙对他的士兵说:“我最喜欢狼,它又凶又滑,尤其是一群狼更可怕,就连老虎见了也要怕它三分。我希望我的部下也能变成狼,一群有着共同信念的狼”。
不管在厂船舶多少,上海中远船务坚持“四个不变”:一切往前赶的工作作风不变;坞期控制“保四争三”、船期提前“保一争二”的目标不变;工程量增加,船期不变;船期缩短,工程量不变。工地人员不够时,只要一声号令,办公室除了女员工外的所有人员即刻变身为现场工人。谁的官最大,谁负责最困难的一段。
上海中远船务的干部和管理人员必须面对基层、面对一线、面对群众、面对急难险重现场,否则就是不称职、不合格,就要挪位置,最近几年,6名中层干部因此被调整。
行胜于言,上海中远船务没有“给我干”,只有“跟我干”。杂音消除,信念集聚。其身正,不令而行。
3#铲车前驱动的4个轮子钢圈磨损,钢圈与轮胎脱离,行走时打滑,需更换轮胎,成本价格约2万元。工人们自己想办法,采用对磨损钢圈加设衬垫,加厚后送回厂家,厂家用专业回压技术把加厚钢圈回压到轮胎橡皮内,价格约1200元,仅4个轮子就节约了1.88万元。
刘玉国办公室的窗外就是工地。一眼望去,所有的工人都在匆匆急走,竟没有一个懒散的。员工努力工作,换来的是待遇的不断提升。现今,上海中远船务员工的工资水准从当初业内的最低端升到了业内的中上游。有了现实的甜头,员工们的工作更有劲了。他们对走路都有了自己的看法。他们认为,一个人要是三步变成四步走,就可以退休了。三步正常走,这个人不够勤奋。三步并作两步走,这个人才会有潜力,有发展空间。
再看看周末,再看看夜晚,这个远离市中心的工厂里,停车场任何时候都是满满当当的私家车。没有强制的加班,绝大多数人自愿而来。今年五一假期,刘玉国又全泡在了厂里。他夫人习以为常,只是在家算着他退休的日期。夫人说:“到时,你总能陪我半天了吧!”
2011年,上海中远船务平均坞期控制在3.31天;全年承修船舶无脱期;质量返修率低于3%;客户满意度96.5%,同比增长1.46个百分点;客户回头率达71%,其中新客户回头率达80%以上。自2007年起,上海中远船务连续五年在中远船务内部保持了修改船“外包费用比例最低、综合管理指标考核得分最高、船舶周转效率最高、毛利率最高、客户满意度最高、单位面积产出最高”六个第一的纪录。
周边船厂公认上海中远船务是“疯子船厂”。这是一群“疯子”的业绩。人不是光靠吃米活着的。一个优秀的集体,就应当有培养这群“疯子”的土壤。大到这个团队的整体,小到团队的每个成员都有一种豪气当头,势不可挡的爆发力和强大的凝聚力。上海中远船务做到了。
企,会意字。从人从止,无人则企业终止,一切云散烟消。人,所有变幻之中,成功企业最应当的固守,炼金术的终极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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