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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江山伤心泪——全国哀悼日感言(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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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0 19: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广西梧州
作者:魏寒枫



在这个满目江山伤心泪的夜晚,请让我安静自己的心,为这个国家,写下一篇忠诚的祈祷。

前方的成都,重大余震消息已经发布,街上人心惶惶,四处奔逃往城外,我们的记者刚从绵阳回来,下车之后的士就被两群人哄-抢。在警报和慌乱中,我羞愧于我的残忍,我还对记者说:记得同时记录下来。

晚上的丰联广场,和风拂面,似乎皓月当空。前方是雄壮的《歌唱祖国》的高音喇叭,人们三五成群地走过去,拿着红色气球,仿佛是一个运动年代。当你走近,你会发现,这是一个错觉,人们含着泪,围在白蜡红心周围,默默地祈祷,旁边是组织者分贝刺耳的高喊,仿佛又是一场运动。然而,我们听到的是:中国万岁,人民万岁,汶川加油,四川加油,中国加油。四周有三辆警车红灯闪烁,其实不用,成群结队的,都是那美丽恩爱的情侣。他们穿着素色的衣襟,拭去眼角泪水的同时,不忘站在白蜡红心之中,让同伴留下她美丽的身影和永存的爱心。这是有关他们青春年华的生活,这是有关他们国家灾难的慰籍。我没有去按红手印,也没有捐款,我在旁边默默看着,高音喇叭里,已经多次提醒人们活动结束,请有序退场,人群久久不肯离去,空气中的幸福和哀伤,散发在夜色里,动人心魄。

神秘的中南海,自从建成之日起,公众就难觅其即时、现场性面容。当最后一个帝王失去他的私家花园后,这是先后由袁世凯、傅作义、毛泽东等居住。2008年5月19日,我们觅见了它高耸飞檐下边的威严国徽,当镜头沿着那最牢固最经典的古建筑往下,我们看到了红色的国旗、黑色的西服和洁白的菊花,这是中国的权力核心,中南海怀仁堂。以胡锦涛为首的中国政治层峰17位人物,和中国一起,面朝国旗,于14时28分,低下他们作为中国公民的头颅,为逝去的亡灵默哀。和这同一时刻,北京的泛利大厦11层里,我们匆匆开完联席会议,面朝西南,低头肃立,我的头低得不那么标准,那是因为我很少受过对逝者如何尊重的教育,我们的心事是一样的。当汽笛警报喇叭长鸣,办公室里寂静得好像能听到亡灵告别的声音。我是如此直接地意识到,少年时期,那对逝者的招魂,他们是能听得到的,我是如此直接地意识到,这个国家是我们人民的,是我自己的,我是如此直接地意识到,这个国家的领导,虽然身在威严的怀仁堂,但距离我们不过三公里远,和我们在做同一性质、等级的事情,而从前很多时候,他们有他们的默哀规矩、默哀层次和默哀对象。

现在,五千年来,中国第一次,由最高政治和人民一起,为最平凡最默默无闻的人默哀,他们到现在都难大面积知道名字,他们一生除了为这个国家纳税以外,也许未创造过任何起眼的业绩。之所以对他们这样,只不过,因为他们是人民,是死去的中国的亡灵。我听到罗京,第一次用对待逝去领袖的语气和词汇,悲沉地念着:北京天安门、新华门和全国人大常委会、国务院、全国政协、中央军事委员会、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所在地,全国和各驻外机构,全都下半旗志哀,全国停止公共娱乐活动,以表达对四川汶川大地震遇难同胞的深切哀悼。我从未如那时一样感觉到,这种声调是如此摧人肝肠。当晚上打开电视,如新华社所说:从北国林海到南疆渔村,从天山牧场到江南水乡,辽阔的中华大地,沉浸在无比悲痛之中。我看到那拭泪的女孩,看到那刚武的军人低垂的头颅,看到那空气中散发着哀伤香味的蜡烛,看到那天安门广场悲伤温柔的拳头,虽然我没有看到多少那幸存的生者,他们默哀亲朋同难的镜头,但已经不好多说什么。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第一次,在为死难的同胞,施以如此真挚、创伤、高规格的哀悼。

此刻,窗外还有渺远而刺耳的警报声传来,电视里那哀歌在低回,我感到,我是这个国家的一员。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我们的人民,拥有如此被尊重的待遇,虽然,它是经由据新浪网目前消息是34073名而最低估计有5万名逝去的亡灵所体现出来。经由那永远不会再来的亡魂,我们泪水满眶,我们知道,我们生在中国。

此刻,成都和绵阳漆黑的夜晚,百万人惊魂逃亡,我还要残忍地给摄影记者添一句,记录外面的情况。我的兄弟姐妹,我对不起你们,我高坐在温暖的房间里面,做一些似是而非的指令。我的灵魂是否已经冷漠,使我不足以深切感知那夺人心魂的危险,那人间地狱的惨象,那正在远去的亡灵的哀伤。保重,我的兄弟姐妹,在你们面前,我显得过于冷血的职业,显得不着边际的安排。但我和你们在一起,你们如果有事,我将难以想象我如何存在。我只是本着严酷的本性作出要求,因为,我知道,你们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和你们一样,可以互相、共同承担,我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请原谅,我不想只说到这里为止。这一次,人民的哀伤无可抑制,人们的感恩摧人肝肠。部分是因为,国家政治领袖们身处一线,和十三亿在一起行动呼吸。那头发花白的老者,那奔波四方的身影,那沙哑的喉咙,那难抑的泪音,那毫不做作的语调,一针一血地做出威严的指示,然后俯下身来,看着孩子,人间慈爱。我们必须说,这就是中国儒家政治理论鼻祖之一的孟子所说的“恻隐之心”,我们那么深切地感知到莫罕达斯·卡拉姆昌德·甘地所说的“人类良知”。灾难对我们施虐,但我们也不得不说,上帝没有离弃我们,经由苦难,触发人类那潜藏而柔软的恻隐之心,融化权力威严的冰柱,融化心灵冷漠的自私,而显出那温润的爱心,那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对生命的凝视和体贴。

这一回,苦难让权力亲近人性,苦难让自私冰消瓦解,无论政治领袖还是平民、商人、其他,人们抓住上帝给予的稍纵即逝的机会,用行动完成对自己的救赎。对于中国这样一个有着严君慈相传统的国家来说,对中国这样一个人民长久以来不怕较坏只怕更坏的国家来说,政治领袖们这样不顾老迈能让人看到内心赤诚的作为,人民不啻于闻听福音(我的兄弟姐妹,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无任何嘲笑民众的意思,因为我自己也差不多如此),望尘遮道山呼万岁也是自然而然,情由心生。自周恩来以来,中国人前所未有地对一个总理施以如此规格的礼赞,没有任何官方发动,网络上电视上报纸上,众多辛勤而热烈的记者和网民,报道各种新闻,搜索各种评语,进行各种讴歌。国际很多媒体,虽然偏于冷峻,但几乎毫无例外地认为,这样的政治领袖们给国家加分。细心的人们还记得他,多年前曾经于风雨飘扬的某个时刻,站在人群之中,人物之后。他的苍苍白发和含泪颤音,使得人们容易把他当成父爱如山毫无威胁的父亲。若干年来,中国民众从未像今天这样发自内心的对这个国家的执政党施以如此礼赞,对这个国家的政治领袖们施以如此讴歌,和这个政府如此心连心。

如你所想,我接着要说的当然是,事实上,作为纳税人供养的政府和领袖,做这些事情,当然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们不对抗震救灾中涉及学校受难、新闻开放、国外援助、整体调度等问题提出必要的批评的话。

然而,不管怎样,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受难的人民,涛涛的民意,对我们的政府,进行了涌泉般的感恩,发自肺腑的。我们的政府和权力,当作何看?

中国共产党自从1921年7月1日成立的第一天起,就以最擅长理解民意而著称,这种民意,无论是来自现代文明的民族独立意识,还是来自于土地的千年以来的农民利益和平等诉求,都被我党犀利而准确的把握,在现代革命近30年的时间里,从农村到城市,从学生到工人、农民,进行了淋漓尽致的运用,也取得了核爆和多米诺式的效应,结合五百年一出的政治强人的推手,最后,夺取了江山,改换了政权。正因为如此契合了民意,如此让人义无反顾,慷慨悲歌,加上政治强人用武力、理论和现实的工业国防,史无前例地彰显了孱弱民族的刚硬独立,民意对执政党,是一种发自肺腑,经久难息的感恩和崇拜。即使历史的过程中,发生误导、滥用、压迫民意直到最后制造浩劫,都没有使人民失去对执政党的信任;即使当血落在人民身上,经由最后一个强人,用强硬而又合潮流的技术手段,依然做到了扭转败局,泰山不倒,遗爱人间。

然而,我们已经看到,对善良而纯洁的民意,不少次数出现鼓动、滥用进而乾坤挪移到另外目的上去。很多次灾难,最后都成立了离开了执政党的领导就不行的伟大光明正确的颂歌,成了加强威权统治的更强硬理由。然而,一时天灾的救助,固然可以体现执政党的强力,但如果长期威权,则事物容易走向反面,最后必是更大范围更深程度的负面影响,而这包括对灾难的救助。如果是以往,我们依然会如此分析原因,乞求解冻。

然而,今天,当满目江山伤心泪的今日,当人类的恻隐之心,经由灾难唤醒,当政治领袖领着人民一起,回到地面,庄严祭奠那最卑微而最高贵的亡灵,当权力变得如此亲近人性,当人民如此感恩,当政治领袖白发老泪,当人民军队天使之翼被如此赞颂,我们有理由说,人民,已经掏出赤诚,人民,已经掏出太多,政治领袖们一定应该,也一定会,对这样的感恩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对这样的贴心寸心欲碎,柔肠欲断。中国对政治领袖的偶像崇拜,崩溃于20世纪70年代,但如果翻开青史,我们不得不说,那一排排先辈的塑像,那么大有为,那么刚强,那么柔情,那么廉洁,那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告老还乡两袖清风,那么置艰难险阻不顾,无时不刻地在提醒我们,中国,不缺政治伟人。虽然,基本上是传统意义上的政治伟人。然而,作为政治伟人的良心、承担、义无反顾、青天白日是不会变的。那些名字,从周公开始,灿若星河,经由诸葛亮、赵匡胤、王安石、文天祥、张居正、爱新觉罗·玄烨、曾国藩、翁同和等等直到孙中山、宋教仁、黄兴、蔡锷、邓小平,在诉说人类和中国的尊严。

在这个满目江山伤心泪的夜晚,请让我安静自己的心,为这个国家,写下一篇忠诚的祈祷。我祈祷政治领袖感恩于民众这比桃花潭水深千尺还要深的如海感恩,零距离交出自己的心在苦难中和民众互相慰藉、信任,迸发出对民众发自肺腑的爱,上演着人类历史经久不息但又不绝如缕的伟大的权力和民意、领袖和平民、政治和社会的普世故事。而不是顺水推舟、醉翁之意、互相怀疑、南辕北辙、种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又是跳蚤。

如果说民意,除了感恩,那么可能还有:

人民祈祷能有莫罕达斯·卡拉姆昌德·甘地般的领袖,他用慈父的心胸和代上帝传道的大义,对所有人不使用一丝一毫暴力,除了用绝食暴力对待自己。他的骨瘦如柴和宽容,可以让忠贞的政治信徒满目含泪,甚至和民众斗嘴;他的骨瘦如柴和宽容,可以让世代的仇怨,抱着仇人的孤儿慈爱抚养;他的坚贞和温柔,连世界上最残暴的暴力都能良知发现。他的眼神里,充满父亲的慈爱,他仿佛是派到人间的上帝之子。他让民众感觉到,生活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侧身纺纱,仿佛是没有苦难,没有歧视,没有恐慌的伊甸园。

人民祈祷能有吉格梅·辛格·旺楚克般的领袖,当世事沧海桑田,当权力难以放弃,最后斩断对权力的情愫,自己搭台,人民唱戏,笨拙而坚定地回到人类文明正途。国之大小如何衡量?敬畏人民警惕权力的国家,是大国,无论人口土地多少;愚弄人民挥霍权力的国家,是小国,无论人口土地多少。

人民祈祷能有弗拉基米尔·普京般的领袖,个性强悍,身体彪悍,年富力强,崇尚权力但敬畏制度,崇尚专一但敬畏自由,崇尚控制但敬畏宪法,兢兢业业,纵横开合,对着神圣的上帝和人间的主教说,我对得起人民赋予我的权力,快刀乱麻推进国家经济,铁骨铮铮捍卫国家民众安全,让人民可以午夜甜梦。当要离开时,用神圣、庄严而堂皇的宫殿仪式,告诉世界,俄罗斯的威严和光明正大。

人民不期盼国家的主宰,但人民期盼国家的父亲。国家的父亲,总能自断其臂,继往开来,纷纷扰扰,梳理乾坤。国家的父亲,总有铁肩担道义的承担,又有上演伟大退场的浪漫和优雅。国家的父亲,总是天生善于运用权力、领袖群伦的人,但每当午夜梦回,总禁不住苍穹的星空和家乡的麦穗的召唤,交代好事情,一到清晨,就离开那巍峨的宫殿,顺着那苍茫的国家大道,进入那久候的田园,年衰的忠仆,早已为他备好了老马和钓竿。

善良的人民,我们多少次看到,这一次依然看到,他们不求新闻自由,不求结社自由,不求集会自由,不求出版自由,不求免于侵犯的自由,不求很多很多的自由,他们总是将这一切,交给那望眼欲穿的领袖,他们不求富贵,不求被铭记,如果你给了他饭吃,如果你救了他性命,就算你本来就是救护队,他们也施以百倍的感恩,因为他们善良,因为他们宽容,因为他们相信你们,因为他们相信,中国有国家的父亲,或人民的兄长。因为,自古以来那些担当道义的先贤历史,告诉他们,权力,终究会亲近人性,人间,终究会走向那大同的正道。紫霞仙子说:我的如意郎君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云朵来娶我。我们猜中了故事的开头,能猜得到结局吗?

那窗外长鸣的警笛,仿佛是梦境的启示,告诉我们,中国有恐慌,中国有爱。让我为我们的亡灵,让我为我们的祖国,让我为我们的未来,做一次尽情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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